第(1/3)页 玉瓣舒卷,吐蕊如霜,朵朵颤颤清香。 “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……”王黎低低吟道。 陆子衫听得痴痴。 这句诗实在贴切。 盛开的昙花正如明月美人,皎皎灼灼,令人心醉。 “这盆开得晚,恐怕很快就谢了,要不我给陆姑娘再换一盆?”王黎小心翼翼问道。 陆子衫皱眉:“上次那盆不是开了十二个时辰?” 王黎不好意思地说:“上次那盆是今年这一批里长得最好,我料它花期长,才特意选了它。” “今年这一批?”陆子衫终于将目光从昙花身上挪开,惊讶看着王黎,“你不是今年开始种的?”难不成王黎家是花农出身? 王黎红了红脸,道:“前年开始种的,前年中榜后,偶然遇见过陆姑娘……碰巧听姑娘提起昙花,就回来试着养了,养了两年,今年终于种出来了。” 陆子衫更吃惊了:“你不是因为我放了话才养的?你不是为了来向我提亲吗?” 王黎低头不敢看她:“我、我只是想着陆姑娘喜欢,我就试试……” 陆子衫脱口而出:“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!” 王黎瞬间连耳根都红了。 陆子衫嘻嘻一笑,道:“不用不好意思,反正只是个误会。”话说完,突然觉得索然无味,又道,“不用换,就它了,别的都不要!” 一抬头,却见王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,便问:“怎么了?” 王黎忙摇头,道:“那我给姑娘搬车上去?”抬头看了看天色,“雨已经停了。” 昙花从初绽到盛放,经历了将近一个时辰,他们也守着花足足看了将近一个时辰。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但天色并没有亮起来,天边只剩了一丝余霞。 “别搬了,”陆子衫摇头,怜惜地看着昙花,“它开得正好,搬来搬去碰坏了岂不可惜,我就在这里看看它,也足够这一段缘分了。”顿了顿,又问,“你是怎么让它们在白天开花的?” 问起这个,王黎神色振奋了些:“起初是先观察它们开花时的环境,冷热、干湿、明暗等,到了第二年,我便在白天仿出这样的环境,例如昙花只在夜里开放,我猜测是不喜光,所以白天我就把它们搬进不透光的屋里,晚上又拿灯照着,让它们昼夜颠倒,如此养一段时间,就有可能白天开花了,去年刚开始这样养,可惜不得其法,去年养的一批都死了,直到今年才成功。” 陆子衫看看眼前这盆昙花,又看了看摆了满院的花盆,道:“昙花好像价值不菲吧?你这样养要费多少盆花?” 光现在这满院的花看着就挺富贵的,可王黎家的宅子就这么点大,家里也只有一个老仆,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半旧,怎么养得起这么多昙花? 王黎腼腆地笑了笑,道:“我平日没什么开销,还养得起这些花儿。” 陆子衫看着满院昙花发了一会儿呆,突然击掌振奋道:“这样吧!虽然是个误会,但你这些昙花总是为我种的,我就出钱把这些昙花都买下来好了!” 转头看向一脸惊愕的王黎,语重心长道:“你就这么点俸禄,要好好存着,以后还要娶妻生子——” “陆姑娘——” “虽然只是个误会,”陆子衫抬头打断了他,扬起唇角,笑得双眸微眯,“可我真的很感动,谢谢你曾经这么喜欢我!” …… “他答应卖给你了?”池棠惊奇问道。 陆子衫回忆了一下,点头:“反正没拒绝!” 说完那句话她就告辞了,毕竟天都要黑了。 王黎亦步亦趋地送她到门口,也没说什么。 池棠哑了一会儿,哭笑不得:“你买那么多昙花干什么?” 陆子衫正色道:“他曾经那样喜欢我,这些昙花都是见证,日后他娶了妻子,看到这些昙花心里能好受吗?不如都给了我!” 另外,她看王黎家中似乎十分清贫,可能钱财都花在了养花上,觉得十分过意不去,她买了王黎的昙花,也算还他一份情。 不过这说出来有点伤王黎的自尊,就是对着池棠,她也不想说。 只是光一个理由,就已经足够让池棠咋舌了:“我们陆七姑娘现在这么体贴啊!” 陆子衫恼羞成怒:“我对你不体贴吗?” 池棠嘻嘻哈哈笑了一会儿,又道:“几十盆昙花,价值不菲吧?” 陆子衫理直气壮:“所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?”说着,忍不住抱怨起来,“我娘小气死了,问她借点银子也不肯,不肯就算了,还把我骂了一顿!”又一把抱住池棠,娇娇央求,“好棠棠,你最好了,借我点银子吧!” “小意思!借多少都没问题!”池皇后相当慷慨。 慷慨完又迟疑了一下,问道:“你这样买了他的昙花,是不是以后就两清了?” 陆子衫也迟疑了一下,反问道:“不两清,还要干什么?” 池棠抿了抿唇,道:“我爹说,有次王黎帮了他一个忙,他正好有让昙花昼放的法子想告诉王黎,王黎却拒绝了。” “他拒绝干嘛?”陆子衫惊讶问道。 “他说他一定可以让你满意。” 陆子衫张大嘴巴呆了许久,冒出一句:“他是不是傻?” “王黎可一点都不傻,”池棠道,“他要是不机灵,早被梁王剁成肉酱了!” 陆子衫撇了撇嘴:“反正跟我无关!” “虽然一开始的香囊是误会,但他后来做的事都是真的,你确定误会解除后他就不喜欢你了?”池棠不太信,这么容易就不喜欢,那之前的深情岂不是个笑话? 说起这个陆子衫还真有点伤心:“你都不知道,我昨天碰到他,他还躲着我呢!”把昨天王黎开始不肯上车的事说了一遍。 “也许是害羞?”池棠猜测道。 陆子衫撅了撅嘴:“谁知道呢!” 池棠叹了一声,道:“我总觉得昙花昼放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怪可惜的!” 陆子衫呲牙来挠她:“你当我给你演戏呢!”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,累得齐齐躺在榻上休息。 第(1/3)页